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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人专业背景是心理学,7年的专业学习(本科在西南大学念教育心理学,研究生阶段在北师大念应用心理学),在学校教育实习过,也做了人力资源的工作,我最后却在特殊教育领域找到了热情。我清楚地记得我的同学们很大部分都想学习临床心理学,但是这个专业几乎只在医科大学或者医学院开设,所以大家最后变得似乎只有两个选择:学校或者企业。结果是对于非常态人群(精神疾病或残疾)的了解少之又少。
我决定放弃在人力资源的工作后,和一位美国朋友聊天时得知了这个专业(念了7年师范院校的人却从来没有认识这个专业真是很丢人的事,这也跟我们缺乏正常学生和特殊学生的融合教育的大背景有关)。于是试着在网上搜相关的职业讯息,特殊教育老师的需求很强(我搜了中国、新加坡、美国)。经常地,我看到同一个学校或者康复机构不仅仅是招特殊教育老师,对言语治疗师(美国叫speech-language pathologist, 其他地方叫 speech therapist)、作业治疗师( occupational therapist )、物理治疗师等等的招聘广告也非常多。在国外,这些治疗师、特殊教育者、临床心理学家等作为一个团队,共同为特殊儿童的学习和康复服务。
于是我开始找学校或者机构实习。在我家乡,一个非常小的县城,我开始在特殊教育学校作为助教上课。那里的孩子更多的是听障生,虽然也属于特殊教育领域,但是我很难用上之前学习的心理学的知识。教他们我为了学习手语很吃力,但是非常愉快。另有两个班是智障班,我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唐氏综合症、自闭症、其他智能低下的孩子。一个月的实习,让我对特殊教育有了初步的感知。在我们国家,即便是特殊教育专业的本科生,也对精神残障的孩子了解太少,我们特殊教育的传统是教育盲生、听障生等生理残疾的孩子。所以,我了解到,至少在我们家乡重庆,公立特殊教育学校的老师,很多是从普通学校调过去当老师的(并非特殊教育专业毕业),而即便是本专业的,也只能应付听障生。对精神残疾儿童的教育(智障、自闭症等),刚刚起步。
然而,自闭症的患病率却呈爆发式增长。过去十年,西方国家的普查结果可以证明这个结论。由于我们国家现在还没有数据,我就列举美国的数据。十多年前,美国每出生1000个小孩约有1个自闭症患儿,而现在是1/88。什么概念呢?就是儿童生理疾病患病率的前三种疾病,心脏病等加起来的总和都没有这个高。这些数据是我去年在专业讲座上听过的,有可能记错了一部分,但是我清楚地记得1/88这个比例。在中国也呈现出增长的趋势。
虽然是很令人心痛的数据,但是我同时很开心能找到一个自己感兴趣,同时前景很好的领域。
在中国,因为这个领域还没有走上正轨,出现了很多民办康复机构来满足市场的需求——我们政府似乎对特殊儿童的教育做得太少了,很多特殊儿童无法就读普通学校只能找民办机构。由于薪酬支付太少,这些机构对教师的要求很低,恶性循环,师资流失得很快。优秀的老师,要是学历满足,都会想考进公立学校。说一个数据,壹基金调查过民办康复机构老师的工资,全国平均2000-2500左右。而公立特殊学校的老师工资会比公立普通学校老师的工资更高(至少高10%),而假期貌似更多,所以是两个相对极端的待遇(比如佛山特殊教育公立校老师的年薪可以达到12万一年)。
不想折腾进公立校,我很快进了一个民办康复机构。就如同之前说的那样,师资专业水平太低了。总体来说,就把幼儿园的课程反复教。虽然我们也制定IEP(个人教学计划),跟进每个学生在各个领域的发展,比如认知、语言、大肢体运动、生活自理等,但是学生进步很少,老师每日重复教学内容,还要介入学生的如厕、穿衣等生活问题。比较体现老师的价值在于一对一的教学,在幼儿班级,经常有家长就在课堂里看着老师教学;而且因为患儿年龄小,所以家长期望更高,让老师必须对孩子的进步非常负责。
虽然老师和学生的比例高达1:3,但是老师们都累极了。因为都是残疾比较严重的孩子,要随时盯着,甚至要监管他们吃饭、睡觉、穿衣、如厕,承担了很多。
我的专业成长都通过大量阅读专业书来完成,但是还是觉得很累,且进步很慢。所以就进一步坚定了我要念一个特教研究生的想法。现在回想起来,在机构做老师的这半年多,我的收获有:1,这么重度残疾的儿童都见过了,我估计我见着那些轻、中度残疾的儿童,会觉得轻松很多。2,没有生过孩子的我,却能做到每天帮助他们大小便、吃饭等,那么多么恶心的场面也吓不倒我了(后来我去医院进修言语吞咽治疗,面对口臭、浓痰、口腔内食物残渣极少觉得恶心)。
开始申请美国的特殊教育graduate program。发现Vanderbilt 和 Kansas并列第一。刚开始了解Vanderbilt时,我很快排除了它。因为它前身貌似是一个私立贵族学校,光看每学分要花1000多美元,就足足比Kansas贵了一倍。我想选便宜的公立校。这就是没有做足功课的选择。
我联系了研究生时认识的一位美国教授,他在美国当临床心理学教授,给了我很好的建议。他说,特殊教育本身在美国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专业,也不见得有什么专业优势(不像在中国属于新兴领域嘛)。所以我可以选择ABA(Applied Behavior Analysis http://www.abainternational.org/
)这个方向,念出来会有一个国际认证资格的证书。这个应用行为分析师主要治疗发展性障碍的儿童,特别是自闭症儿童,按小时计费。费用很高昂,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承担。而美国最新出台的相关法令,政府会帮助自闭症儿童的家庭出资进行相关的训练,所以这方面的需求很大。他还说,行为分析师拿到的高薪酬也是在这种福利行业少有的。现在美国不少学校的特殊教育学院在开设这个方向。我对这个建议很感兴趣,是因为我确实想要在美国就业,而且我读书期间本身对认知行为疗法极感兴趣,而这个ABA就是基于行为疗法的。
所以我就筛选了有ABA证书可以拿的学院。但是我够贪心,我还想要美国的教师资格证,所以筛选下来的学校就不多了。Vanderbilt是首选。我还选了University of Washington, University of Georgia, Texas at Austin(Austin没有教师资格证,但是太喜欢还是申请了)。除了Georgia没有完成申请,其他三所都给了通知书。后来发现私立校的学费或许更便宜……Vanderbilt一年的学费是2.4万美元。鬼使神差地,我其他学校都报的severe disabilities(low-incidence disabilities),而Vanderbilt我选了high-incidence disabilities方向。原因是我查了Vanderbilt的师资,几乎全部在这个方向,而重度残疾只有不到5位老师,且研究很弱。其他学校我选择重度残疾,完全是因为我对自闭症的治疗感兴趣,而自闭症一般被划为重度残疾。Vanderbilt能够在修硕士期间,选修ABA的课程,毕业拿到硕士学位之后,就可以报名参考ABA证书资格。为能拿到毕业证、教师资格证、ABA证书,估计在读期间的21个月会是很辛苦的。
在做一对一的个别化训练中,我发现我的兴趣在于帮助小朋友讲话。中国的特殊教育老师什么都要做。而在美国等国家,这部分内容主要言语语言病理学家(SLP)完成,而特殊教育老师会根据SLP的教育计划来跟进小朋友的进步。而我做老师的时候,只能自己去探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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